春至,生机满目。玉兰、早樱、李花……明亮的色彩渲染了春色,人世色彩愈渐缤纷。
行走在水北,我为勃发的盎然春意感叹,停步细赏,蓦然瞧见,一簇簇暗沉的深绿色彩中,盛放着人间极致的艳丽。
“翠翼高攒叶,朱缨澹拂花。”在艳阳之下,一树树重瓣山茶花瓣绚出耀眼夺目的绯红美色。层叠紧蹙的花瓣,堆叠出雍容华贵的高贵气质。
在我的印象中,山茶花就像是素日生活中的点缀,仿佛行道两旁总能瞧见它的身影。因为常见,在我经年的记忆中,山茶花便显得极其普通,因为色彩艳丽又搭配着沉沉深绿而略显庸俗,故而平日里我对山茶花几乎是视若无睹。直至真正走近它,我才真正走进了山茶花那艳色的童话王国中。
我细细瞧着一朵开得最美的重瓣山茶花,无法细数它有几瓣花瓣,花色红艳却不俗媚,细看下才发现,那般的绯色之中,有着极细腻的纹理,渐次递进的红,让山茶花的绯色多生了一分迷离。
山茶花开大如盘,仿佛正是适合被人细细捧在手中呵护的大小。曾经在哪看过,说在《天龙八部》中,那一年烟雨柳堤,茫茫人海,一身鹅黄衣衫的李青萝,遇到了手执山茶花的段正淳。丰神俊朗的段正淳和那株茶花一起,在李青萝的心里,撒下了娇嫩而丰盈的种子,并很快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“青裙玉面如相识,九月茶花满路开。”哪怕历经磨难后,已成为王夫人的李青萝依然念念不忘地在姑苏通往曼陀山庄的路上,种满了一路茶花,细心呵护以思忆故人,一如呵护她理想中的爱情。
山茶花与大理的牵绊也不仅在这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中,大理种植茶花的历史悠久,曾为大理国的国花,有“云南茶花甲天下,大理茶花甲云南”之说。盛开于春日的山茶花,对于许多大理人来说,还是年味的象征。
越是长久地瞧着那开了满树的艳美山茶花,我仿佛又感受到了春日的召唤,抓住那年味儿的尾巴。
“东园三月雨兼风,桃李飘零扫地空。唯有山茶偏耐久,绿丛又放数枝红。”三月好春光,但诸多春花之中,唯有山茶花最得我心。(王绮蓼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