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钟而赞
你听说过吗?种茶,用草对付草、虫对付虫来解决除草灭虫的问题。从生物家的角度,这没问题,但雷建明只是一个大山里的茶农,初中毕业,没有多少生物学知识。他的“生物链”种茶法,全靠自己的生活观察。“‘生物链’种茶法,只是我灵机一动想到的一个词,为了叙述方便,不考虑是否准确。”
雷建明是土生土长的方家山畲家青年。当过兵,打过工,在村里做过几年干部。方家山是个畲村,位于福鼎市太姥山区。和村里各家各户一样,雷建明家里也有几亩老茶园。5年前,他在方守龙的“实验园”里务工,用心学习,积累了一些经验。方守龙是茶技专家,在种茶制茶方面有“秘笈”,在方家山建立生态茶培育、加工生产实验基地,把生态茶的理念带进这个偏远的山村。雷建明掌握了门道,便想着自己另起炉灶。这个计划酝酿了有些日子,综合考虑的结果,他做出决定:依托自家的20亩老茶园,办一个家庭农场。
“我算是一个新型职业农民吗?”雷建明不好意思地笑笑,看来他乐意拥有这个称谓。农场是去年刚创办的,就两个员工,一个他,一个是他的妻子。茶园改造,生产管理,采摘加工,全由夫妻俩自个儿打理。“完全按有机茶的标准,不施化肥农药。产量当然会低一些,不过卖价好。”雷建明说。
有机好办,农家肥就地取材,不愁没有。不施农药,茶园杂草疯长茶树发生病虫害怎么办?“在茶园套种鸡血草、过地蜈蚣、地葱,它们既可以遏制杂草,同时还可以改良土壤,保护土壤的有机成分。特别是鸡血草,有特别的香味,对茶叶有熏陶作用。茶虫,毛毛虫一个样的那种,危害最大,结串祸害茶树茶叶,一定要灭除,灭除的办法靠手抓。另外的虫,鸟爱吃,沟子、龟子也爱吃,就让它们来解决。”一些野生生物,雷建明叫得出它的学名,比如过地蜈蚣,学名叫金毛茸草,另外的,他只知道俗称,比如他特意引到茶园里来的沟子、龟子,他形容了这些昆虫的样子,我还是听得云里雾里。
要说雷建明还真是个有心人。草能制草,虫能制虫,他不是从书里看来的,而是生活中观察到的。“平时看到有鸡血草、地葱、过地蜈蚣的地方,就不长杂草。看到沟子、龟子出没的地方,就不长其他虫。”这平常的细致观察获得的经验,居然就用到实处上了。说到这,憨厚的雷建明似乎有些小得意,呵呵地笑了起来。“村里做茶的人都明白,方家山的茶,别的方面不和别人拼,就拼生态。”生态的第一个环节是茶树、茶青,接下来的环节就是加工。雷建明很详细地向我介绍了生态白茶的加工过程,我外行,弄不清其中的细节,只一个印象,整个过程很讲究天然、时机、火候、均匀。
茶好,还要会包装,还要有文化味。雷建明给自己的茶叶产品设计了一个“凤”系列,白毫银针叫凤仙,白牡丹中春茶叫凤兰、夏茶叫凤梨、秋茶叫凤菊、白露茶叫凤梅、冬茶叫凤雪。畲族以凤凰为图腾,吉祥高贵,仙气超凡,命名白茶中的珍品银针最恰当,兰梨梅菊雪是四季代表,为人们所熟知,却又与茶,以清雅隽永为气质的福鼎白茶相称。
敦实憨厚的雷建明,似乎也有了清雅隽永的茶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