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年的时候我约了一群很久没联系的朋友,因为许多不见,所以当晚的气氛显得格外地热烈。吃完饭有人提议去唱歌,伴着窗外绚烂的烟火,大家玩得都挺尽兴。当晚也见到了很久没露面的小周姐,这是一位我很喜欢的姐姐,性格温婉、为人仗义、工作上进、上司赏识、同事认可、老公疼爱、儿女乖巧,就连公婆都宠溺得不行,在我眼里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生大赢家。小周姐对生活也很有见地,许多次失意、失恋都是她搀扶着我走出困惑,也给予了我许多豁然开朗的见解与开导。我想她应该是个很幸福的人吧,至少我从来没看她烦恼过。
但那晚,我却读到了她眼中无法言说的伤痛。
当晚的小周姐唱了很多歌,也喝了很多酒,一扎一扎的红酒下肚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收敛和优雅。我想她也想要偶尔的释放吧?但是当她唱累了,喝醉了,一个人拿着一只烟窝在沙发的一角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时,我从一闪一闪的红圈里看见了她第一次的难过。
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,孤单是一群人的狂欢。在喧闹的KTV里沉默的人需要嘈杂的安全感,我不想打扰此刻卸下全身防卫的她,只是静静地陪着,静静地倾听着。离开时已是凌晨两点,当人行道上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时,她轻轻地呢喃着,像是诉说,又像是自言自语。“我见到他了,他一点都没变,分手后我们住的那样近都没能再见过一次面,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躲着我,昨天遇到时,我以为我已经忘了,可是我骗不了我自己……”呢喃变成了抽泣。两个人的路口,三个人的身影,也许她说服了所有人却始终说服不了她自己,那个相恋十年一旦转身便形同陌路的前任。虽然不再年轻,虽然不再憧憬,但是当那个身影裹挟着长远的记忆与你在巷子口悄然相遇,谁能压抑心里的渴望,可是谁又能掩藏眼里的悲伤?
你的生命中是不是也有着这样的一个人,他陪你走了一程,却让你记住了一生。往后的日子里,无论行走在人生的哪一个阶段,即使你有了携手到老的陪伴,即使生活顺遂往事都已随风飘散。灯火阑珊处,总是有一个相似的身影让你晃了神,乱了心,待定睛一看也不过是一阵惆怅,原来是梦一场。谢谢他的存在给了你这样的一段回首吧。当岁月的年轮在你的生命中无情地碾压。当儿女情长已经成了电视剧里让人闲话家常的桥段,至少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他鲜活了你的青春,让你在花儿一样美丽的年纪里学会犹豫又惆怅地成长。
毕竟青涩不及当初,聚散不由你我。(李静雯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