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进儿童福利院的大门,樱子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文静的小男孩——秋子。
秋子静静地呆在角落,院长告诉她秋子的眼睛在一次高烧后失明了,所以便被父母亲狠心的遗弃了,樱子听后心里酸酸的。
樱子把秋子带到公园,指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告诉秋子:这是绿色的小草、这是红色的风信子、这是黑色的郁金香……秋子便低下头去摸它们的形状,闻它们的味道。樱子还告诉秋子自己昨天穿着红色裙子,今天穿的是白色裙子。秋子说:“姐姐,让我闻一闻好不好?”秋子的脸便在樱子裙子的一角嗅上半天后说:“姐姐裙子的味道真好闻,就像是这些花草的味道,有一股淡淡的清香。”樱子幸福的笑了。
慢慢地,樱子来儿童福利院的次数多了,秋子便知道了对着卧室窗子的教堂塔楼是蓝色的,塔楼之外的大海也是蓝色的。樱子还带着秋子去栈桥看海,在轮船的鸣笛声里,樱子告诉秋子,这是有人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,而另外一些人却要离开了。秋子紧张地攥着樱子的手问道:“姐姐,有一天你也会离开吗?”樱子把秋子紧紧地抱在怀里,潸然泪下。
樱子的身体变得孱弱起来,樱子知道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,自打拿到医院诊断书的那一刻起,她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。看着身边的秋子,樱子真舍不得就这样离去,但又巴不得早点离去,那样的话,自己的眼角膜就会早一天移植到秋子的眼睛里,而秋子也就可以早一天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,早一天看到外面的世界!
秋子知道姐姐生病了,他安静地坐在樱子的病床前,抚摸着樱子的脸,他感觉到一滴热热的水留在他的掌心里,秋子舔了舔,咸咸的。
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把他抱起来,秋子惊慌地拽住樱子的胳膊不放开,“我不离开姐姐,我不离开姐姐!”樱子用羸弱的声音说道:“秋子,医生叔叔为你找了一双明亮的眼睛,你乖乖的跟着叔叔去,几天后你就能看见姐姐了。”
秋子懂事的放弃了挣扎,“我听姐姐的话,姐姐也不要离开,我要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姐姐!”时间彷佛停止了,人们只是默默的擦拭眼角的泪水。
当缠绕在眼前的纱布被层层打开后,秋子终于又看到了外面的世界,外面的世界还是那样的美丽,可是他再也看不到他的樱子姐姐了!没有一个人忍心告诉秋子,他的姐姐已经去世了,他们只告诉他:姐姐坐着轮船去很远的地方了!
八岁的秋子当然不知道是樱子姐姐的眼睛点亮了他的瞳仁,但他知道在公园里嗅着花草的芬芳去感受姐姐的味道;知道去栈桥海边看海轮,每当轮船的鸣笛声响起,他都能闻到黑色的郁金香吐露出的悠香,看到红色的风信子在风里冉冉地绽放…… □刘秀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