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杨雪晶
家里的腊梅终于在这个冬天最冷的时节开放了。
母亲种的一颗十几年的腊梅,每年都在寒冬醉人地开放着,每次回家一开门就能闻到它迷人的香味。在万物萧杀的季节,原来生机勃勃的小花园,已找不到往日的繁荣,唯独这株腊梅,还能让人想起它们的倩影。
孩子看到外婆家的这棵腊梅也非常的喜欢,很小的时候就想把它占为己有,有一次竟然拿小铲子要把它挖回家种,可她哪知道这么棵不大不小的树,如何能在一个小花盆里成活。母亲有时拗不过她只好敷衍说,等你住小别墅,有小花园时,再移栽到你家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孩子也慢慢长大了,虽说再没说起要把腊梅挖回家的话,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似乎没忘了这事,一到冬天,跑外婆家的次数多了,每年腊梅开花时都会提醒我。一天放学到家,孩子急忙忙地说要种花,我看她手里拿着一节光秃秃的柴棍,有模有样地把它栽在花盆里,就觉的好笑,但孩子很认真的说,腊梅在冬天开花时,树枝是没有树叶,树叶是在花落后才会长出来的,虽然它现在像是枯枝,但它是活的。对孩子的行为我没有干涉,在寒冷的季节栽花能否成活,我也不抱希望,但心里有一种渴望,渴望它能活,渴望在来年的冬天也能闻到它醉人的花香。
我把这盆栽着“小柴棍”的花盆放在朝南的书房,白天阳光能照得到,晚上拉上落地窗,寒风吹不着。当第二年春天它吐出第一颗绿芽时,我和孩子都落泪了。
腊梅剪栽成活后,五年里每年都只是长叶子不开花,这期间母亲也去世了。孩子好多次问我,是不是腊梅在我们家“水土不服”呀,对孩子的话我无以应对。在我和孩子失望了整整五年后的今年冬天,我和孩子终于看到它长出花蕾,上星期终于开花了:貌似枯枝上竞相开着近二十来朵小黄花,并散发着悠悠的香气。
一样的腊梅,一样的香气,但物是人非,已看不到母亲的身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