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子在春天凋落

□  伍世泉PeB福鼎新闻网｜今日福鼎｜福鼎新闻信息权威发布平台

        20年前，曾经感叹：“在南方，春天的日子里，叶子落了”，招来骂声一片，说是违反自然规律：树叶的凋落，是秋冬的景观，怎么可能发生在春天呢？这是常识！PeB福鼎新闻网｜今日福鼎｜福鼎新闻信息权威发布平台
        我只能一笑了之。的确，秋冬是落叶的季节，南方也有不少的树木是在秋冬落叶的，但只要耐心等上些日子，到了春天，您就会发现，南方还有不少的树木，的的确确是在春天落叶的。一边是新绿萌发，一边是落叶缤纷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进行，没有挽留，也没有告别。原本密密麻麻的墨绿色的树冠，不经意间亮堂了起来，先是稀稀疏疏点缀着些指甲盖大的嫩绿，过些日子又是零零星星挂些张或黄或红的老叶，煞是招人喜欢，地上却是铺了一层落叶，形成强烈的风景反差。PeB福鼎新闻网｜今日福鼎｜福鼎新闻信息权威发布平台
        其实古人早已发现了这一点，比如柳宗元，他的“宦情羁思共凄凄，春半如秋意转迷。山城过雨百花尽，榕叶满庭莺乱啼。”写的就是南方榕树在春天里落叶的情景。科学家也注意到这种现象，气象学家竺可桢曾引用苏东坡的诗句 “四时皆是夏，一雨便成秋”描述厦门的春天落叶。PeB福鼎新闻网｜今日福鼎｜福鼎新闻信息权威发布平台
        那么，为什么南方的春天会落叶呢？有人认为，南方的冬天不冷，不足以让树叶凋落，而到了春天，由于“倒春寒”，气温比秋冬还低，所以落叶。还有人认为，熬过一冬的树叶已没多少的生命力，在南方春天潮湿多雨气候条件下，叶柄发生腐烂，经受不住雨水的重压，方才告别枝头。我没有从事与此相关行业的工作，未能对南方春天落叶的机理做出合理的解释，更不敢发表创造性见解，但总觉得这些解释都不够严密，因为即使没有“倒春寒”和春雨，南方的叶子也仍然在春季凋落。PeB福鼎新闻网｜今日福鼎｜福鼎新闻信息权威发布平台
倒是觉得，南方的树叶太有个性了，秋冬之中，它们苦守着绿色阵营，让南方获得了四季常青的美誉。即使前些年南方冻灾，冰雪重重包裹之下，这些叶子仍执着地占据枝头，扛过冬季，期待着春天的到来，这是何等顽强的生命力呀，岂能因春季一时的气候变化而败下阵去？PeB福鼎新闻网｜今日福鼎｜福鼎新闻信息权威发布平台
        一定是另有原因让南方的树叶在春天里凋落的，那是一种新陈代谢、新老交替的抉择。春暖大地的时候，经历了春夏秋冬的南方树叶，算是走完了自己的生命历程，接受过春雨的滋润，拥抱过夏日的热吻，阻挡过秋风的暴虐，饱尝过冬雪的考验，活得应该够本了，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眷念的，不如退去。这种退，不是输者的溃退，也不是懦者的隐退，而是智者的让退。它是把新的一年的辉煌让给了新的生命，是一种大公无私的退！PeB福鼎新闻网｜今日福鼎｜福鼎新闻信息权威发布平台
        突然想起某诗人的一句诗：“谁知又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”。我想，南方树叶的这种基因，必然是代代遗传的。明年春天，这些新萌发的叶子仍会变老，仍将悄悄地离开枝头，让位给更新的叶子。叶子如此，人亦如此，一切都是如此，周而复始，生命方能每天都是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