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檐
已有些岁月的石磨
茭阳村的老屋
故乡是一壶陈年老酒,越品越香。老树是一段铭刻年轮的动人故事,越刻越深。老屋是一颗倚门而立的思念之心,越来越想。流年如水,但老屋,无法随时间的力量、岁月的巨轮、流年的沧桑而湮灭。它如一座石像一样未曾磨碎,未曾挪动半毫。
你可曾想起故乡的老屋?你可曾回想起在老屋慢慢长大的时光?老屋承载着不少记忆,今天不妨随着本报记者的步伐,寻觅那如烟的往事,看看那些故乡的老屋。此次行走的路线是从杨梅溪村到茭阳村之间长约3公里的山路,那里立着不少等待来访的老屋。
雾气在山林间漫漶,走在一块块方石拼接成的山路上,踩着散落的枯叶空气清新而湿润。只见路旁被丛生的枯败的野草掩埋,一条沿路伸展的水沟依稀可见。听闻这曾经是一条农用灌溉的水渠,它和长长的山路并行,淌着淙淙的流水。只是,如今已渐渐被人遗忘。
此行的第一站是羊蹄坑。
半岗上,有一处纯木质民居,由于长期无人居住,已破败,但门上的门牌,依旧清晰可见。这番情景让同行的老同事甚是感慨,他说,十几年前初到叠石的时候,这里还很热闹。
半岗下,也有一处老屋,不同的是此房乃木质混合泥土墙。和木质老房一样,这里也已破败,留下的仅仅是虚壳和遥远的记忆。或许,现在只有采茶或从事其他农事的村民们,偶尔在这里休憩时,这座老房子才有些“人气”吧。
许是对老屋有种别样的情怀,我走了进去,仔细审视着这里的一切,脑海中有些记忆在翻滚。
行至屋后,立于庭前,那兰花,那芭蕉叶,那么熟悉那么亲切。犹记在儿时,我也曾住在这样的房屋里,围绕着一位耄耋老人,撒着娇,而他总是一脸宠溺的看着我,呵护我,任由我在泥土和草丛里摸爬滚打……
我想,我记忆里的那座老屋应该也和这里一样吧,依然静悄悄的立于青山绿水间,只是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已离去。只有屋檐下的石磨,屋外积满水的石臼,用自己蒙尘的现实,告诉来访者这里也曾活跃过。
沿着山路慢行,齐整的石阶已落在身后,前方的路也越来越陡峭。杂草从路的两旁蔓延到路中间,时不时还有折断的树干挡住去路。
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步行,我们终于从山顶走到了谷底。
穿过一条小溪,到达了此行最远的旧居民点。从村干部口中得知,这处老房子曾经是红军活动的场所,红旗最早竖立起来的地方。瞬间,心中肃然起敬。
扫视这里:废弃的老宅除了两堵厚重的泥墙和瓦片七零八落的屋顶外,已无其他遮风挡雨的物件。应该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雨,屋内的灶台已经残破,农具散乱的放在屋内,有的已经长苔。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那张旧式木床,虽说整体外观已有了岁月的痕迹,但红漆尚未全部脱落,精致的雕花也格外显眼。只是她的这番美丽,和这座见证了红色革命的老屋一样,只留在了这荒山野岭。或许再过些年月,就会被人遗忘了吧。就像我们离去后,回头望时,它隐没在丛生的树木和弥漫的云雾中。
离开这处“红色”老屋,从河谷里向上,前往茭阳村。抬眼看去,我惊呆了。看着前面的同事拾阶而上,随着山路消失在绿叶中,我不禁想着,一直走下去,是不是可以到达陶渊明笔下的“世外桃源”呢?
走过了陡峭的山路,我们到了此行的最后一处旧民居。它于茭阳村至泰顺县的古道起点的石佛塔旁,这幢砖石房是一幢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,多年以前开着一间生意兴隆的小卖店,店主人和他的几个兄弟住在这里,1987年南溪至茭阳村的公路开通之后,这里也随之逐渐萧条,直至再无人住。当然,随着交通的发达,这条泰顺至福鼎的古道,也从原来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,变成了少有人来往。
从崎岖的山路里一路走来,我想起了老家,还有那里的老屋,屋檐下的燕巢,屋外的溪水与碧野。也该抽时间回去看看它了,去品味它那冬暖夏凉的快意,感受它遮挡风雨、诱人思归的深意。